MISS J是一位刚入学的研究生,几个月前,父亲因为车祸去世,母亲承受不住,得了精神病。原来被极其宠着的她,在短短的时间里,她一下子失去了双重保护,她也精神分裂了。继母亲之后,她也住进了医院。而因住院,她不得不推迟了入学的时间。
医生跟她说她需要终身用药,她非常害怕,来求助于咨询。当她刚来咨询的时候,眼睛极少看人,只盯着地上,而且眼神是躲闪的,可以让人联想到小老鼠的眼神。
她是80后,所以很自然,她是家里的独女。而母亲也是外公唯一的女儿,在母亲还很小的时候,外婆就离开了家,母亲与外公相依为命。母亲从小就非常要强,有着非常强的道德观,喜欢励志类的书。而她从小也只跟母亲在一起,因为父亲在外挣钱养家。母亲在物质方面充分满足她,她比别的小朋友吃得好,穿得漂亮。另一方面,母亲在道德方面对她又有着极高的要求。这些要求当然包括好好学习、要对别人好、要努力向上等等。
她一直希望自己是个男孩,在催眠过程中,我带她去看她心中的小孩,开始的时候,出现的总是一个小男孩。在一次催眠结束的时候,我说要是某一天你的心中小孩变成女孩了,你女性柔软的一面就能出来了。她立即就说,我才不要变成一个女孩呢,并且说了作为一个男人的N种优点和作为女人的N种缺点。我问她,你能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吗?对于这个问题,她考虑了好久,后来才在意识层面愿意变成一个女孩。然后,在尊重她的意愿的情况下,我们又做了一些处理,她心中的小孩才变成了一个女孩。
在这个个案中,还有一点让我印象深刻。我带她去看她的婴儿期的时候,那个小孩是冰冷的,她说好像那个小孩是死的。这似乎也印证了精神分析理论里的关于精神分裂症最初形成的时间,理论上说精神分裂最初形成的种子是在一周岁以内的。
经过一段时间的咨询,她的人际关系比原来好多了,在实验的过程中,也不总是损坏仪器了。她的眼神也没有那么躲躲闪闪了,有时可以与人对视了,她也变得快乐了起来。然后,又安排她参加了一次刘军老师的工作坊,她的脸绽放开了,不象原来总是纠在一起的感觉,她的一位同学曾对她说: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改变呀!
她当初来咨询的时候,每天要吃九颗药,在咨询了一个多月的时候,她告诉我,她把药减成了每天三颗,我吓了一跳,跟她说不可以减这么快的。她答应我,如果感觉到不对劲,她会把药加上。但在后来的咨询过程中,她一直很平稳地改变着,我也没有强调她把药加上去。
在她咨询了三个月左右的时候,她以忙为由,停止咨询了。
等她再次来咨询室的时候,已经是大半年后了。她又变成了刚刚开始来的样子,甚至更严重。这次除了眼神躲闪之外,她的手还不停地抖,舌头总是在嘴里搅动,满脸痘,神情紧张,情绪低落。
原来,她母亲和她家一位能做主的亲戚一直觉得没有必要到中心来咨询,因为那位亲戚也学过咨询,认为她没有必要找咨询师咨询,如果要咨询可以让那位亲戚帮她咨询。再加上她的情况越来越好了,她们更是觉得她不能把爸爸的抚恤金花在咨询上,她只得停止了咨询。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,她感觉自己喜欢上了一位男生,而这话她对谁也不能说呀,只能胡思乱想了,想到后来又不对头了。家人再次把她送到医院,这次医院诊断为躁郁症,花了上万元,住院、吃药、电休克。
这次我看到她,真的是有些担心了,在她再次来咨询室的第一、第二次的咨询过程中,她都没敢抬头看我一眼,手在端水杯的时候不停地抖动,一说话就能看到舌头象蛇一样地窜来窜去。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再次帮到她。
令人惊喜的是,当她第三次再走进咨询室的时候,人看起来明显不一样了,在咨询的过程中,也可以抬头了,虽然手还有些抖动,舌头也会乱动,但终究是给了我一些希望。
这期间,她的咨询已经能够按照设置来了,不象当初来咨询的那三个月,在那三个月里,她是经常不能按时来咨询的。经过一段时间的咨询,医生也给她减了一些药,她的手也基本上不抖动,虽然舌头还是会动,但频率也小了很多。
除了生理上的变化,她也愿意去做实验和写论文了,好像再也没有损坏过仪器。
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咨询,她可以基本上按时起床、做实验、写论文了。在她毕业前,她经受住了实验、论文、宿舍人际关系、找工作等等的压力,顺利度过了2016年的春天,没有发病,而且还成功地拿到了研究生毕业证书和学位。
MISS J 的咨询过程是曲折的,中间的起伏也很大,但MISS J 还算比较坚持,她自己和朋友都能看到她的变化。在咨询期间,她断断续续地写过一些日记,这些日记是她心路历程的记载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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